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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.青山綠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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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日,陽光破曉,無邊無涯。

木蕾亂言亂語,拉住小透直往外走,小透不明所以,在門檻上磕住了。

草木榮華,郁郁蔥蔥,青春強盛,絕佳世界。

驟然響起的掌聲和讚嘆如同雷鳴一般。

小透被拉到一處空地上,見一大群人圍在一處,喧嘩喝彩聲不絕於耳。木蕾帶著她擠入人群,小透看見木桑正在和木昌平拳腳比試,你來我往好不熱鬧。小透微微笑了一下,她聽木蕾說起過,知道木桑力氣非同小可,勇猛可搬重石。

忽聽木蕾憤憤地說:“她又在這裏。”

小透順著木蕾的眼神望過去,只見張招站在右側,目不轉睛地盯著木桑。

木桑崢嶸男兒,身材魁梧,壯而且勇,一連勝了好多場。眾人齊聲喝彩,木蕾激動得拍紅了手掌,稱讚說:“這便是男兒浩氣。”

小透轉過頭去看戰鬥,正在這時,張仝揚揚得意進入場中,一群黨人頓時吶喊助威。

木蕾笑起來說:“張仝段然是打不過桑哥哥的,倒是不知張招該幫誰了。”

戰不過幾時,木桑果然已占了上風,但他不似之前與人動手的點到即止手下留情,一拳一腳都是十足的力氣。

木蕾奇怪地說:“桑哥哥今日怎麽如此計較?”

張仝支持場面,木桑拳腳力道。最後,木桑朝張仝肩上落下一拳,定出了輸贏。

木桑見小透到來,對著她笑起來。小透回以一個笑容,笑容剛現立即就僵在臉上。她眼見張仝向木桑沖了過去,不由得瞪大了眼。

張仝一邊向木桑沖去,一邊恨聲說:“勝負未分!”

眾人頓時大駭。

張仝毫無章法地亂打,拳拳連發向木桑頭上攻去。形勢危急,小透不禁駭然失聲。

木蕾怒氣大喊:“張不全,你當真無賴得很。”

張仝大喝一聲,一拳打向木桑胸膛。木桑仰身避開,張仝去勢力大,難以止步,他向前一跌,重重摔倒在地,摔得灰頭土臉。

眾人全都轟動,大笑起來,笑得前仰後合。

張仝慌亂地站起身來,鼻子裏流出許多的鮮紅血液。

轟然而笑的人群裏傳出小聲的幸災樂禍。

張招扶著張仝離開後,有一群人隨從地散去。小透認出這些人就是木桑之前幾戰敗去的對手,她覺得不對勁,偷偷地跟了上去。行出一段路後,她隱約聽見張仝恨聲說:“不是已經讓你們用車輪戰消卸他的體力……難道算了不成……”

張仝暴跳亂叫:“我不會算了的!”

小透不由得打了個寒噤,覺得這種人太過無良可怕。當下小透不敢再跟,返身走回。當她回到場上時,木桑已經完勝了。他高高興興地唱起山歌來,丈夫氣概,聲如洪鐘,豪興得很。

一雨初收霽,泗水九曲流。

山水似籠罩在朦朧的霧氣中,畫意更添。

蒼肆正在泗水邊修習,他閉目凝神,化氣修精。

活水清清,透亮的水藻隨流而動,媚態天成。

一塊頑石落入水中,濺起許多水花。

蒼肆被濺了一臉的水,依舊閉目自修靜心,養精練神。

千秋款擺而來,婀娜多姿,妖治逼人。佳人美貌翩翩,當真顏如牡丹傾國色。她嬌笑姿媚問:“肆,多時不見,你可想我?我可是一直想你,想得心窩裏燒。”

最後一聲,纏綿婉轉,奪神消魂。

千秋眉彎目長,艷媚入骨,心想:我一個眼神就能勾魂奪魄,這世上沒有誰能不為我所動。

蒼肆收攝心神,專心致志,並不理睬千秋。

千秋尋了個隙,將一絲毛發嵌入,擾亂蒼肆心神。原來九尾一族,各狐善各法。千秋善於迷惑心智,她的毛發一旦著附,便由她操縱,任她驅使。

蒼肆被尋了隙,漸漸如千秋所願。千秋一臉得意,滿目憧憬,就在她以為得逞的時候,忽聽見蒼肆漠然一聲說:“你的迷心術對我不起作用。”

蒼肆言畢,拋開千秋化一陣輕風而去。

千秋失了力跌在地上,她看著蒼肆離開,面色陰沈下來,恨聲說:“枉費我一番心思向你。”

青天盛朗,灩灩流光。有小碟一陣一陣歡喜追逐,對對雙□□。

有一雙蝴蝶熱鬧過來,互相陪伴著。

兩只蝴蝶飛著互戲,它們剛一靠近千秋,千秋尾巴一抽打下了其中一只。蝴蝶破落進泗水,順著水流走了。

千秋一直得意於自己的千嬌面、細柔媚,但蒼肆卻視如無物。千秋傲意極盛,愈想愈氣,又說:“我倒要看看你的心能落到哪兒?”

風重落地,蒼肆在林中徒步,須臾行至山林深處。只見松郁郁草青青,天地俱寂,山色清明。再行幾步便見一個不規則的湖泊,原始古樸而自然。

且說小透自一日發現林中有此處凈水,藍綠顏色,漂亮極了,便不時一游。這日她一如舊例而來,解開結帶,衣裳軟垂堆疊,在水中凈身。

蒸騰的雪白水汽悠悠彌散開,緩慢升華。小透沈入藍碧色的湖水中,下到深處沐浴。

青山林,一汪碧水,色綠如藍。

山深水淺中,小透一張臉五官精致,雙頰通透殷紅。藍綠色的湖水浸過她□□裸的肩膀,墨一樣顏色的頭發濕答答結成一縷一縷粘在上面。

蒼肆見小透膚色雪白,唇色明艷,睫毛上還垂著細密的汽珠。難以抵抗的誘,一次心跳,下一次,強烈一些,下一次,力量很強……

蒼肆漸漸冉退,又隱隱將現。如此戀戀不舍,癡癡不去。

同一時刻,小透睜開眼。蒼肆眼疾,突地隱去身形。

小透感覺到有束目光註視著她,便東張西望。終於不見什麽,於是暗笑自己杯弓蛇影地多疑。 小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閉上眼,掬一把湖水撲在臉上。她往後靠在一角,閉目享受日暖風細。漸漸上下通融,滋潤出愜意。

蒼肆冉冉再現,眼中藍光大熾,繼而刷地消失了。

同時,“嘩”一聲水出。大綠的湖水轟然上騰,濺了小透一頭一臉,她驚慌無比地睜開眼,猛見一人半身□□,清白一色。

水面也沒有什麽先兆,他就突然從水中冒出,滿面水澤地出現在她的面前。青山綠水的煙霧氣中,風流人物,世上無比。他美潤如玉,一點唇色別樣殷紅,現於光天化日之下,自然不染。

小透驚得渾身一震,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,而後惶然無措,喪失了一切該有的本能 。她認出他就是泗水浮石上那個陰柔嫵媚的少年。他挺拔地立在面前,水色齊在胸口。與前幾次的儒雅文秀大不同,他此時一身高大健碩的男子氣概,碧綠的水膩膩地蜿蜒下來。

蒼肆的目光投在小透身上,水滴從她的臉龐發間流下,閃爍灼亮。

動人的眼睛,俊美的面容,偉岸的身軀,飽滿的力量,任何語言不及。小透心動一下,想她恐又是白日夢了。

飛揚的神采,逼人的英氣。強烈地侵入,燒灼地熱心。

“噗……”未嘗經驗的心跳一路鏗鏘引小透不由自主地到他面前,她發現自己心裏是有非份之想的。

蒼肆伸手擦去了她滿臉的水,肌膚相接只覺她輕輕一顫。

小透不好擡頭,眼睛垂視著,目光濕漉漉的,她聞到四周的味道大異。

一陣靜默,濃碧的水紋層出。水很粘,粘得她行動不了。水又很硬,漣漪大撞在她身上。

小透慌張得很,旋轉背立過身,她足不能行,口不能言。

蒼肆從身後抱住她時,小透可以感覺到他的輕輕顫抖。小透任他如此,不由得加快了心跳,熱血漲紅了臉。

蒼肆猛地一拽,小透一個旋身結結實實撞進他的胸膛。如此近的距離,近得喘息有些難,近得眼睛裏盡是彼此的味道。

蒼肆看視的目光炯炯,小透更加情怯,朦朧無措,低下了頭。她偶一擡頭,目光一旦和他相遇,她就收回眼光。

水汽蒸熏,身發高熱,神智已斷。小透昏暈的頭腦中模模糊糊地聽見了語言的親切。

“小透,看看我。”蒼肆忽然這樣說。

他說話的音色很美。

小透聽了這話,擡起眼,看見了疾風驟雨的感情。

四下更是一片寂靜,除去一呼一吸的漸漸長緩。

他的呼吸時時一慢,伴著氤氳的嫵媚。

彼此無話,小透全無相抗之意。見小透眼波流轉,臉紅得恰到好處,蒼肆伸手撫上她嬌羞怯怯的臉頰。

說不清的魅惑,浮想聯翩。小透深了一口氣,血脈震顫,燃燒的感情強烈地外露。

無酒,亦醉,意軟。

心如鹿撞,心不由己,心搖神蕩……

小透極度暧昧地在蒼肆懷中,半推半就,欲迎還拒……

水溫炙熱,呼吸妖嬈,氤氳醇和,暗香湧動。

情起,一往而深,兩相意和,迷離。

蒼肆強健擁她在懷,小透渾身不止地戰栗,她自覺似乎要融解在水中。

一場纏綿旖旎。

一飄氤氳奔騰。

滿湖的水藍翠,燙人且震蕩。

動了心,妄了情,蒼肆看著小透咬得下唇現出白印,他伸手在她眼前一拂。

蒼肆施法告訴小透說:“這只是夢。”

雲氣乾坤,煙水舞翻。

不過夢亂一場。

蒼肆言畢一瞬即逝,憑空不見,就像氤氳的汽一樣消散。

有什麽淺薄一閃。小透觸電似地一顫抖,忽然夢醒,睜開眼看時,再無他人。

微風走轉,飄飄渺渺,朦朦朧朧,無邊無際。

碧綠的湖水深成了靛藍,水面上有清藍的神奇的氣體在上升。看得清的細弱游絲,若有若無,飄飄裊裊異尋常,靈動無比。

光線斜斜地射下來,藍色一縷消失得無影無蹤了。

“又做夢了。”

風強壯兇橫,一逝而過。

小透的眼睫毛動蕩一下,從恍惚中明白過來,剛剛不過是一個夢。他恍惚入夢來,她做了一場荒唐的南柯一夢,就是這麽回事。

小透須臾清醒,身落空虛。這一切只是幻覺嗎?小透呆呆出神,有些戀戀地仰望著天空。

煙氣凝於半空,天空是微微的紫紅顏色,極富有意境。

小透想夢之難留,又想常言說夢由心生,竟是自己思想以致於此?小透覺得是自己中了魔癥,才會做這等亂夢,又安慰自己,好色心重本就是人之常情。

渺渺的汽,幻做淡淡的緣。冉冉流息,姿態美妙,十分優雅。

小透又想:我明明是醒著的。她撫住心,它跳得依舊響亮,而這一場,竟不是真實?

疑是愛情,發生了,又消失了。

小透又問自己,我此刻是醒著的嗎?我眼前的是夢還是真實?

那是迷惑,是魂牽的夢意,是日有所思後的夜有所現?

真的只是一場夢嗎?

那是如此真實的夢境。

小透長出一口氣,聞到了一種獨特的淡雅的香,纏綿不絕,無處不在……

他即來即去,如斯隨意。她心牽心掛,知是夢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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